《欧洲攻略》上映了,吴亦凡+唐嫣的组合让这部片子未映之前就屡遭吐槽,不少人发出了心灵深处的疑问:梁朝伟是欠导演钱吗?梁朝伟被绑架了?梁朝伟有裸照在人家手上?的确,《一代宗师》之后,梁朝伟接下了《摆渡人》《捉妖记2》《欧洲攻略》,烂片三连,一时间,梁朝伟晚节不保的声音也甚嚣尘上。

我们印象中的梁朝伟永远是王家卫镜头下那个带有忧郁气质的文艺男神,提到“梁朝伟”三个字,无论男生女生,眼里都会放光,因为他太迷人了,他的眼神似乎会勾魂,让你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私以为中国男演员中能与梁朝伟匹敌的也只有哥哥张国荣一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当初却是以喜剧身份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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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之前,梁朝伟的父母离异,这让原本活泼开朗的伟仔变得害羞内向,也对他日后的表演风格形成了很大影响。15岁开始,梁朝伟辍学帮补家里,做过报童、会计、勤杂工等工作,但都觉得没什么前途,也看不到将来。这个时候,好友周星驰出现了,他“怂恿”梁朝伟一起报考香港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梁朝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结果,周星驰落选,梁朝伟反而被录取,就这样,20岁的梁朝伟成为了TVB的一名电视演员,正式踏入演艺界。

同年,他出演了电视剧《香城浪子》,饰演一个个性懦弱谦让、忠厚善良的富家少爷。之后,《鹿鼎记》中的韦小宝一角让他一举成名,灵动俏皮的表演讨人喜欢,在当时更是“无人不知韦小宝”,连金庸都说“在所有由我的小说改编的影视剧中,刘德华和梁朝伟演的《鹿鼎记》是我最满意的。”随着角色爆红,梁朝伟的片约接踵而来,《新扎师兄》《倚天屠龙记》《绝代双骄》《侠客行》等等,而《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无忌和《绝代双骄》里的小鱼儿也都同韦小宝一样,搞笑又可爱。

除了电视剧,这一时期,梁朝伟也开始参演多部电影,1986年在尔冬升导演的《癫佬正传》中饰演一名精神病患者,主演了关锦鹏导演的电影《地下情》,并获得第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提名;1987年出演尔东升执导的电影《人民英雄》,获得第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1989年参演侯孝贤执导的剧情片《悲情城市》,饰演自幼聋哑的四弟林文清;1990年主演了吴宇森导演的电影《喋血街头》……梁朝伟的演艺事业可谓一帆风顺,但他自己却很不开心,甚至失去了演戏的兴趣,一度不想再做演员,伟仔觉得自己遇到了瓶颈,演来演去都是那个样子,没有办法突破,直到他人生中的伯乐——王家卫的出现。

1990年,梁朝伟和香港无线正式结束合约,误打误撞,他出演了王家卫的电影《阿飞正传》,虽然成片中梁朝伟只出现在最后一个镜头,但那一连串的动作,修剪指甲、慢慢把桌上的东西装进口袋、梳头、数钱……已经足够迷人,而这个镜头也成为梁朝伟演艺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开启了他日后的影帝之路。
梁朝伟自己也说过,他当时去看《阿飞正传》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可以有这么高的可塑性,这个导演知道怎么去拍他,这让他又重燃对演戏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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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拍戏没剧本,时间长,甚至把演员的戏份大段减掉,随意性特别强,这让很多演员都受不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张国荣、张曼玉、刘德华、王祖贤……都放话再也不跟王家卫合作,只有梁朝伟,死心塌地的跟着王家卫,这就是信任,他相信,只有王家卫才能拍出最好的梁朝伟。
这种信任是对的,《花样年华》让他成为戛纳影帝,《重庆森林》让他拿下金马金像双料影帝,《春光乍泄》《2046》又获得金马影帝,王家卫镜头下的梁朝伟永远那么魅力十足,他把梁朝伟的眼神发挥到极致,平静中又饱含悲喜哀愁,没有过多修饰,梁朝伟在举手投足间尽显人世沧桑,却又能时刻保持着一种纯净,他的背后仿佛有说不完的故事。但这似乎也给梁朝伟定了型,无论是王家卫的御用男主角,还是刘伟强、麦兆辉的《无间道》,亦或是李安的《色·戒》,梁朝伟演绎的都是沉重、压抑的角色,观众对他的期待也是如此,作为观众心目中的艺术家就应该拍艺术片,就应该塑造有深度的角色,神明不应该陨落。

可这真的让梁朝伟开心吗?梁朝伟是个心思细腻、内向害羞的人,很多事情他都憋在心里,不愿表露,同时他又特别敬业,为了塑造好这种角色,他必然做出牺牲。王家卫的电影通常要拍几十条才能达到他满意,搞得伟仔满肚子委屈,拍《春光乍泄》时,作为直男的梁朝伟很抗拒演同性恋,可为了艺术,他硬着头皮和张国荣拍激情戏拍到崩溃,整整三天不说话,之后李安的《色·戒》更是让他陷入抑郁,很多年都走不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对自己要求特别高,刘嘉玲说梁朝伟是个戏痴:“戏都结束了,他还在研究剧本。”梁朝伟总喜欢挑自己的毛病,拍吴宇森的《喋血街头》时,他对表演不满意,在家哭了三天,拍《阿飞正传》时,一个吃梨的镜头,王家卫让他拍了27次,这对梁朝伟打击很大,回家又哭了。他就是这样,不断审视自己的不足,精进演技,可也正因为这份专注,让他“人戏不分”,以至于拍完一部戏还长时间陷在戏中,走不出来。梁朝伟本来是想躲在角色后面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没想到对角色的投入却给他带来更多的压抑。

其实,他也拍过很多喜剧,早年的韦小宝、小鱼儿多么灵动可爱,即使转战大银幕,梁朝伟在喜剧片中也都散发着自己的搞笑特质,《亚飞与亚基》《东成西就》《正牌韦小宝之奉旨沟女》……这些片中的伟仔用自己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表情,耍宝搞怪,甚至还有着星爷无厘头的影子,尤其是《东成西就》里挂着香肠嘴的表演,让人频频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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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攻略》后,梁朝伟的喜剧风格也有了转变,他说过:“四十岁演喜剧和二十岁演喜剧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我收敛了很多,没以前放得开了”,于是,我们看到了“攻略系列”、《天下无双》《行运超人》《大魔术师》《摆渡人》以及《捉妖记2》中的梁朝伟多了雅痞与冷幽默,他可以把文艺气质和喜剧特质很好的结合,轻松自在中触发观众笑点,如果不是遇到王家卫,梁朝伟也许会成为喜剧大师,可随着被捧上神坛,附加在他身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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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伟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可以留下那么多为人称道的经典角色,不幸的是他必须保持我们心目中影帝的那个样子。他说过:“一个人在一生之中只演一个角色,那就是自己”,如今,梁朝伟56岁了,年近花甲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那么苦?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戏里戏外都压抑呢?

《大魔术师》宣传的时候他就说:“我的确想以后拍些阳光、励志一点,看完后心里觉得暖暖的片子,也希望自己是这样一个状态,起码心态上是这样,不想再过每天那么沉重的生活,我已经沉重了30年。年轻时就喜欢拍沉重的戏,越强烈越好,现在年纪大受不了了,怕会有心脏病”,现在的梁朝伟想真正做自己,释放他埋于心底多年的潜藏性格,而《大魔术师》之后,他也真的没有再演沉重的戏,《听风者》和《一代宗师》实际上都是在《大魔术师》之前接的。

很多人看到这几年伟仔接烂片就会感叹梁朝伟“晚节不保”,但这对梁朝伟本人来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换个角度看世界,从悲观变为乐观,享受戏里的嘻嘻哈哈,真正放飞自我,做一个快乐的梁朝伟不好吗?他像一个孩子,藏在角色背后,把现实生活中无法表露的情感都借助于角色表达,而对于害羞的梁朝伟来说,喜剧是最开心的方式,角色是他又不是他。

就像平静沉闷的梁朝伟娶了性格开朗的刘嘉玲,他需要给自己点烟火气,年纪大了更是如此,以前的他喜欢独处,现在的他却喜欢跟朋友在一起玩,把快乐带给其他人。与其苛责梁朝伟一定要保持忧郁男神的形象,倒不如希望他做自己所想,他想演喜剧我们就期待有更多好的喜剧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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