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媒体报道指出,万达系四处着火这一年,王健林及其子王思聪异常低调,且王健林承认万达债务已达4000亿人民币

8月1日上午,在北京建国门万达总部,两名高管尹建武、金震因涉嫌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被朝阳警方带走。
据在场人士称,多位便衣警察一早就在公司等候二人,尹建武和金震被公司通知叫来后即被警察带走,被带走时身穿休闲装,神情镇定,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此前二人分别担任万达集团中区营销副总经理、总经理等职务,在场的多位万达员工目睹他们被带进警车。
有媒体向万达方面提出采访的要求,希望对本次事件进行核实,但万达方面表示暂不回应,一切以集团公告为主。
据悉,万达审计部门此前因接到相关投诉于4月开始调查此案,调查结果牵涉到包括区域公司、集团公司在内的20余人,集团个别高管个人非法所得金额高达千万元人民币(1元人民币约合0.15美元),万达内部将之定性为一起恶性高管群体作案事件。涉案人员中职务最高的是万达集团总裁助理高斌,他已在万达供职17年,目前出逃美国。
据接近万达方面的人士透露,本次事件发生在万达中区,以安徽为主,项目公司以销售取消有困难为由串通集团高管放宽审批权,将房屋以极低的折扣价出售给外部供应商,从中赚取差价。“销售公司仅是个空壳公司,他们先支付给万达一部分房款用以获取房屋,到手后即进行转卖,转卖后的销售团队仍使用万达原有销售团队。”知情人士表示,这样粗劣的手法确实胆大。
据接近这几位高管的同事及项目营销部透露,尹建武为人老实,在万达多年工作踏实,颇有书生气。此次案件,由于尹建武所处职位位处高斌与金震之间,存在被牵连作案的可能。尹建武目前已向公司交还涉案钱款,且认错态度诚恳。出事前尹建武曾赴美度假,回到公司后便积极配合集团相关部门进行调查,澄清案件事实。而出逃的高管高斌已于5年前获美国绿卡,家人已全部移居美国。事件败露后金震也曾想潜逃他国,但因手续出现问题未能成功。
据透露,王健林对此高度重视,要求从严处理,表示“一次查出涉案这么多钱,工作这么多年得贪多少钱。”
万达集团目前已将主要涉案人员移交司法部门,其余涉案基层违规员工已被开除。值得注意的是,万达集团就本次事件重新修订了公司营销管理制度,新制度禁止项目包销,并严控电商。

制度技术双保障,腐败依然
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曾在多个公开场合表示他极度反感腐败,也表达了其“无法容忍腐败”的态度。王健林在2015年6月23日的一次演讲中给民营企业开出的良方正是“反腐”,“反腐把国有企业的无边界扩张遏制了,通过反腐把很多官商勾结从市场上扫走了,大幅度降低了市场上的不公平现象。”
对于反腐,王健林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论”。他曾在《万达哲学》这本由其本人亲自编撰、用以表达其管理智慧的书中表示,万达有一支很强的审计队伍,而“我个人在集团不分管具体业务,唯一管的部门就是审计部,审计部就相当于万达集团的纪委”、“审计通报最厉害,一发就意味着有人被开除或者受到更重处罚”。在书中,王健林对这支队伍的描述是,业务能力强、有很强的威慑力。
万达集团曾于2017年审计总结中表示:“近年来,在王健林董事长‘强化审计监督’的要求下,审计中心对腐败行为保持高压态势,查办了一批有影响力的大案要案,惩处了一批违法乱纪的腐败分子,对于性质特别恶劣、影响特别严重的坚决移交司法处理。”
据去年万达年报显示,“反腐卓有成效,审计中心2017年查处263起违规事件,解除劳动关系129人,司法立案3起,为企业挽回损失1.3亿元。万达审计有权威,在企业界也有耳闻。”在万达审计去年查处的一起较为轰动的案件中,涉案人员包括新疆乌鲁木齐万达广场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范乃强,同时也是乌鲁木齐市的人大代表。
据了解,除制度外,万达也为反腐提供技术支持,各系统开发了很多业务软件,可提供大量的审计线索。此前,万达审计部门在对酒店会员积分管理系统进行数据分析时发现有三家酒店在餐饮消费上存在高频、异常的积分纪录,经仔细查对,最终证实这三家酒店都存在餐厅员工利用客人消费为自己积分的舞弊行为,且涉案金额巨大,其中一家酒店甚至整个餐厅员工都参与了舞弊。
至于为什么在如此严密的审计机制中万达腐败案件依然层出不穷,有分析人士表示,一方面因过大的工作压力,员工想获取更多利益寻求心理平衡;另一方面,万达地方公司多实行项目制,项目进入使用期后建设团队往往就地解散,员工流动性大,普遍存有“临走捞一把”的侥幸心理。

多次换帅,重组遇阻
此外,万达电影新的重组方案于今年6月底出炉,公司拟以116.19亿元向万达影视21名股东以发行股份及支付现金的方式购买其持有的万达影视96.83%的股权,重组将有利于万达电影的资源整合、产业链延伸及业务范围扩展。
交易完成后,万达电影的主营业务将扩展至电影和电视剧的投资、制作、发行及网络游戏的发行和运营领域。万达电影将建成集院线终端平台、传媒营销平台、影视IP平台、线上业务平台、影游互动平台为一体的五大业务平台,向成为国内领先的泛娱乐平台型公司的目标更近一步。
据报道,在万达影视与万达电影重组的关键时期,8月2日,万达影视新任总经理袁鑫被曝入职不到2周即提出离职。接替袁鑫出任总经理的为同样出身万达系的姜伟,姜伟此前曾参与发行影片《北京遇上西雅图》、《寒战》等,也曾担任传奇东方CEO。
加上本次袁鑫离职,这已是半年内万达影视的第三次换帅,袁鑫之前的总经理蒋德富于今年3月离职,如今继任者袁鑫也宣告离职,不得不让人对万达为什么留不住人产生疑问。
除市场关注外,频繁换帅自然也引来了监管层的关注。
中小板重组委在对万达影视注入上市公司万达电影方案的问询函中明确提到,报告书显示,自2015年8月至2018年3月,万达影视先后两任总经理、六任副总经理离职,请补充披露:相关管理层及核心技术人员从万达影视离职时是否签有竞业禁止协议等文件,是否存在对标的公司经营不利的知识产权纠纷、合同纠纷等;说明本次重组后保证管理团队和核心人员稳定性的具体措施。
万达影视至今未能对这一问询函进行回复。

债台高筑,狼狈不堪
2017年之前的王健林从未如此狼狈,他已连续三年成为中国首富,公司也一直保持高歌猛进的姿态,万达广场、万达城在国内一家接一家开工,海外投资也马不停蹄,收购投资布局涉及地产物业、影视娱乐甚至足球领域。
进入2017年,万达海外融资被限,后出售多个业务资产包获取大量资金,重资地产业务转型至轻资产运营,动作不断。而在2017年后半段开始之时,王健林已意识到2400多亿人民币的海外投资及万达全球化的战略布局已成万达“心病”。
在前不久的2018年万达年会上,万建林除坦诚经历风波外,还表示将继续采用一切资本运作手段降低企业负债,包括出售非核心资产、在控股情况下出售股权等。万达还计划清偿全部海外有息负债,计划用2-3年的时间将负债降至绝对安全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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